【人物鉴赏】第101期：比企谷八幡

（全文约18000字，阅读约需45分钟）

他说得完全正确。如今她已经能深刻体会到正构建于自己视界之中的一切：那一丝单调却又伴随着温暖的哀思，环绕象征悲伤的启示而至。这一小片拼图确是让她进一步见证了自己在世之时的回忆——但它早已残破不堪，而且根本无法回答那一系列肆虐着她的困惑分毫。她近乎心死。这种程度的痛苦，令人根本无法承受。知晓你根本不是完整的自己——这样的痛楚，究竟有任何文字能够形容吗？

【资料图】

——节选自《Arcaea》忘却剧情5-5

【基本资料】

姓名：比企谷八幡

日文名：比企谷（ひきがや） 八幡（はちまん）

罗马音：Hikigaya Hachiman

别号：比企谷菌（君）（雪乃称呼）、自闭男、小企（团子称呼）、比企苦（现充集团常用称呼）、大老师（现实最常见称呼）

出处：《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简称《春物》）

学校：总武高等学校

年级：二年级

年龄：17岁

生日：8月8日

身高：约175cm 

三围：不明

血型：A型

星座：狮子座

CV：江口拓也

【往期相关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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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本篇鉴赏篇幅极长，如需把握重点，可选择文章中加粗文字进行选读。

所谓青春，是谎言，是罪恶。称颂青春者，无时无刻不在自欺欺人。一厢情愿地对周遭的一切保持着肯定的态度。只要和青春这个词扯上关系，他们就能扭曲一切通常概念和社会常识。在他们看来，谎言、隐瞒，乃至于罪行和失败，都只不过是青春的调料剂罢了。而如果连失败都是青春的证明，那没能成功交到朋友的人不正应该是最为青春的人，才对吗？但想必他们也不会承认这个道理，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们为了方便而随意捏造出来的。我就直接下结论吧：陶醉于青春的蠢货们，灰飞烟灭吧！

以上这些就是故事最开始的时候大老师对我们献上来的第一段话。从以上内容也可以看出大老师在文学上应该是颇有造诣，只不过在高一的时候数学成绩只拿了9分而位列全年级倒数第一。当然大老师或许和《实教》中的路哥一样深藏不露，毕竟大老师也会辅导妹妹的理科，但是和路哥单纯是为了掩藏自己的实力不同，大老师理科成绩差则是不想认真学。

话说回来，假如上面这段话出自一段日记中，或许多少还觉得好理解——因为这段文字的内容，呈现出来的，是一种避世、消极的处世态度。但是这段文字却出自大老师的作文《回顾高中生活》中。只是开头的一段内容，在展现给我们一个性格孤僻又有些怪异的大老师的形象的同时，也引起了我们对于青春的思考。

首先说大老师的形象问题。性格孤僻，就体现在他叙述这段文字时候的镜头特写——身边一个个同学与他擦肩而过，但是他丝毫不在意，就算有人撞到他了，也权当没有事情发生有一般。这样的形象，就有点像《LL》中我的本命西木野真姬在加入μ"s之前一般，她在高中之前基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在她的世界中只有她所喜爱的音乐和她父亲的一次次要求与希冀。而比起真姬，大老师似乎显得更加孤僻，至少从以前我所读过的真姬的日记中了解到真姬至少内心深处希望有朋友，但是大老师不一样，喜欢独处。这样我就想到了另一位有着同样心境的动画人物，那就是去年十月新番《孤独摇滚》中的山田凉。

而另一个值得我们品鉴的点，就是大老师关于青春的思想态度。上面就已经提及，大老师的性格古怪，体现在了上面的作文中，他使用了艰深晦涩、难懂神秘的文字，诠释了他对于青春的态度。

其实只要是正常一些的人，对于青春——自己的初中开始到大学结束的时光，都会收获属于自己的多彩的、美好的时光——这段时光中，我们在朋友、同学的陪伴下，进行各种学习主业以外的活动，例如各种社团活动、或者偶尔聚聚餐、再或者是去一次卡拉OK，甚至是一起去一趟旅行；即便是像我这些性格比较孤僻的人，或者就像我上面所提到的西木野真姬，也还是会收获和同学、朋友之间的某些难忘时刻，即便是色彩比一般的人要少，至少还是有的。

但是在大老师的世界中，“青春”并不是充满色彩的，而是充满了谎言与罪恶的灰黑色；他不需要建立和别人之间的牵绊，所以他对待青春的态度是非常不屑的。这样的心境，就有点像和大老师一样身为“校园四霸”之一的另一个人折木奉太郎所奉行的“节能主义”一样——能不做的事情坚决不做，能不接触的人坚决不接触。而察觉到大老师的这番问题的班主任平冢静，便让大老师加入了侍奉部。在侍奉部，大老师邂逅了雪乃。

根据平冢静的说法，把大老师放进侍奉部，表面上是因为大老师写了很愚蠢的作文，惩罚大老师“在侍奉部劳动几周”；实质上，平冢老师是察觉到了雪乃和大老师的共同性——在她眼里的“问题青年”，性格孤僻，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所以平冢老师希望通过“合并同类项”，能解决他们存在的问题。

于是，大老师“有问题”的青春物语，就此开始。至于为什么我会在“有问题”上打引号，后面剖析开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有解释。

虽然大老师的确是加入了侍奉部，但是毕竟本性难移，在大老师的骨子里，他还是奉行着“一人至上”的思想——同伴什么的都不需要。比如，在体育课的网球训练中，大家都是两人一组进行练习，只有大老师独自一人进行着对墙练习，并且也毫不在意，反倒是觉得at ease（很自在）。就像上一集的开头，大老师在作文中所写的那般——

动物基本都是群居的。肉食动物中，存在着等级制度，如果没能成为首领，就要到死一直承受压力。而草食动物，也会烦恼于要不要在即将受到天敌攻击的时候，通过牺牲同伴来保全自己。像这样，对个体来说，群体不会带来任何好处。所以，我选择了绝对不会群居的熊的生存道路。熊是不会对单独一头生活感到不安的孤高动物，而且还可以冬眠。这是多么美妙啊！等下次转世投胎的话……我绝对要成为熊。

以上这些就是大老师对于自己的生活状态的一种“理想乡”的描述——根本不需要顾及群体，只需要一个人独自生活就可以；并且熊身为食肉动物，处在食物链的高层，也不需要过度地关心被天敌捕食的问题。因此面对在想这段话时候周围人们的喧闹，他继续不在意，还是默不作声；即使是班主任的质疑，他还是坚持认为“独居有理”，是对野生动物都是群居的反驳，老师也是无奈地表示“搞得就像是群居是一种罪恶一般”。也因此，大老师还写出过这样的比较令人难以捉摸的语句，比如曾经作为我《堀北铃音的人物鉴赏》的题记的这段话——

吃不到的葡萄，一定是酸的。 但是，我并不需要什么如同谎言一样甘甜的果实。充斥着虚妄的理解和欺瞒的关系，我并不需要。 我想要的，就是那酸味的葡萄。 就算满是酸涩，就算苦似黄连，就算味同嚼蜡，就算苛毒无比，就算如同空中楼阁，就算只是镜花水月，就算仅仅是期待也不被允许。

可是，放眼现实社会，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基本上重大的成就或者成绩，都是离不开群体的，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顾及一件事物的全部方面，所以必定需要一群人的攻关努力、互相取长补短。大到一件改变人类社会的大型发明，小到一篇课题的研讨，都离不开团队的作用。换句话说，人类的生存，绝对不是单单像野生动物一样单纯保证活下去那般简单，人类的社会行为，也远比动物的社会行为复杂很多。以上这些，也都是我在《堀北铃音的人物鉴赏》所提及过的内容，只因为我在原先堀北的身上，找到了一些大老师的影子。

这里我就穿插一下写到这里的时候能引发我的思考的部分。在之前的诸多专栏中我就曾经说过我是一个性格孤僻的人，从小我就比较喜欢阅读，也不太喜欢经常和那些聚在一起就讨论各种游戏或者娱乐八卦的同学一起。当然，我还没有大老师那么夸张，毕竟小学到高中的时候我还是会有零星几个朋友，虽说比起正常人来说是少了一些而已。但是即便我有几个朋友，我也从来不会主动邀请他们一起出去活动，我有什么活动都是得等他们来邀请我参加。此外很多事情我都坚信依靠我自己的努力，所有的事情都能完成。因此，别人都是扎堆完成一件任务，或者是集体讨论一篇课题的时候我都是默默藏在另一个角落进行着自己的“研究”；高中时候的两次组队课外兴趣课题研究，我都是最后被调剂的同学之一。

直到后来上大学的时候我开始走出一人世界，主动和别人交往，而我至今还在庆幸着当初选择的正确——可能在高中之前很多时候的作业或者课题绝大多数都是单人完成，但是升上大学后，会有很多组对课题与作业，并且在讨论的过程中经常会遇到各种卡壳的瓶颈，很多时候这些瓶颈仅靠一人是不可能解决的，得依靠众多人的集思广益，方能得出比较好的解决方案。所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我才猛然意识到了集体的重要性，也记起了当年高中时候我们校长说过的“一个人走或许可以走得更快；但是一群人走，一定可以走得更远”中所蕴藏的道理。而这也是我在众多的动漫角色中，我喜欢大老师的原因所在，因为从大老师的身上，我看到了曾经的自我；也从平冢老师的建议中，看出了以前我突破孤僻的屏障的线索以解决方法。

而在动漫世界中，像大老师这样性格孤僻的人也不在少数。一种性格孤僻是因为有社交恐惧症，比如《一个人○○的小日子》中的一里波知，和《孤独摇滚》中的后藤一里；另一种就是喜欢独处，不喜欢交朋友，那就是我上面提到的西木野真姬、堀北铃音和山田凉。在之前TV版的长评中我也有提及真姬的孤僻的原因，那就是对父亲的言听计从和自己强烈的自尊心；而另外两位，堀北则是一心追逐着自己优秀的哥哥，凉则是因为单纯的远离世俗。大老师性格孤僻，在定位上和上述三者是相同的，但是成因，却与前三者均不相同。至于原因，也会在稍后的解剖中得以解析。

回到大老师的身上来。此时的大老师已经加入了侍奉部，也从这个时候开始，大老师的内心渐渐有了别人，而不再仅仅是“明哲保身”，虽说这样的力量并不是很大，但是至少已经有了一点点改变了。比如一次在午餐的时间看到三浦优美子（一般称“阿西桑”）数落由比滨结衣（一般称“团子”）的时候，此时大老师心理想的是“受攻击的立场是我的专属，是不能随便让给别人的”，于是就准备把二人拉开，但是大老师不知道的是，团子和阿西桑之间的关系是很不错的，而阿西桑的一句“烦死了”所露出来的气场也令大老师不寒而栗。再比如接下来的网球场地的争夺战中，大老师也是深藏不露，利用自己经常研究的洋流和风向，成功帮助户冢彩加争取到了网球场的使用权。虽说在胜利之后大老师并没有受到大家的关注，仿佛有点周杰伦的《无双》所说的“狂胜之后，我却黯然语带悲伤”的没落，但是大老师却是一点都无所谓；就连之后彩加的道谢，也只是被大老师敷衍了一句“我并没有帮助你什么”。其实在这个时候，大老师的心境，已经随着加入侍奉部的推移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假如换在之前初登场时候的大老师，他所想的无非就是“这些事情与我何干，根本不用管”；而此时，至少大老师已经开始关心周遭发生的事情了。

而对于团子，大老师心中给她下的定义就是“温柔的女孩”。在入学的时候，大老师曾经救下了团子的狗，导致腿部摔伤而住院了好几周的时间，而团子在事后也送点心给大老师。在团子加入侍奉部之后，团子也有意隐瞒了自己就是狗主人（在此之前大老师并不知道狗主人就是团子）。只是后来小町无意中指出事实的时候，大老师认为“知恩图报的团子就是温柔的女生”，所以对团子摊了牌，导致后者强忍泪水离开后一周的时间没有参与侍奉部的活动。而这就是大老师内心对于“温柔的女孩”的个人想法——

我讨厌温柔的女生。只是说一句话，打一声招呼都很让人在意，来往几封邮件就让人心跳加速。如果某天她打了电话过来，光是看着通话记录，就会让人不由得露出笑容。但我知道，这只是因为她温柔，对我好的人，对他人也很好，我差点忘记了这一点。如果真相是残酷的，那么谎言一定是温柔的。所以，温柔就是谎言，我一直期待，但是总是误会。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放弃了希望，久经考验孤单的人，不会犯同样的错。我是身经百战的强者，在认输这件事上堪称最强，所以，我永远都……讨厌温柔的女孩子。

且先不说大老师的这番话、这番想法在剧情中的合理性，我姑且只是讨论大老师会有这样的想法的成因。一个人之所以温柔，无非就是有主要以下两种类型，第一种是从来都生活在阳光、快活的生活中，就像团子那样，他们饱尝这这个世界的美好，所以，他们想把这份美好分享给周遭的人；另一种则是大老师所处的环境：生活在阴暗的角落，如同一直在夜路中奔波的人，尽管很多次仰望星空，却只是看到了满天乌云。所以，他们待人都小心翼翼，生怕把自己体会过的锋芒不小心露出来而刺伤了别人。大老师性格孤僻，在自我的世界中生长的他，至今受到过许多心灵创伤，思维方式也与正常的人大不相同，也经常自问自答或者自己玩脑筋急转弯。所以他的温柔，体现在待人处事上的谨慎，这就是我们经常说的“自爆”属性——通过背黑锅的方式来成全别人，从而成就一个只有自己会受伤的世界。这样，即使这个世界没有温柔地对待大老师，但是大老师还是用这一属性对待着周围的人。当两种“温柔”的观念交织在一起时，就会产生对立，在大老师这个常年处在黑暗的人来说，团子所带来的光亮即使只是一瞬间的迸发出来，也会让大老师无所适从，所以大老师才会对团子之类的人抱有上述想法。而在无形之中，就构成了误会，才导致了团子在被大老师摊牌之后留下一句“笨蛋”后含泪跑开。自小就处在一人世界的大老师，尽管有着成熟的思想，也能够觉察人际关系之间的复杂与险恶；但是在实际操作的时候还是没有了解到真心——就是这系列作品的精髓，也是大老师一直在探索的“真物”——这种东西是不会随意展露给别人看的，即便是自己非常亲密的朋友，或者家人。

然而如果团子就这样退出，就意味着侍奉部人数不足。刚好团子的生日很快就会到来，在雪乃的建议下（其实可能是老师的旨意）大老师和雪乃、小町一起购物，为团子挑选生日礼物。就在此时，在一起购物的大老师和雪乃在休息的时候遇到了雪乃的姐姐——雪之下阳乃。阳乃姐姐在大老师和雪乃之间的关系中也一般扮演者重要的角色，并且大老师对阳乃也有着一定的想法，这里继续讨论团子的归社问题。

在众人选完了礼物之后，在下周一，明面上大老师是让团子参加讨论雪乃和大老师之间的关系的问题，但是这里“今后的打算”并非真的就是雪乃和大老师的关系问题，“我们”是包括团子在内的三人，是侍奉部的三人的问题。而比较耐人寻味的，就是大老师对送团子礼物这件事的想法：

该怎么说呢……从此一笔勾销吧。还有你为此刻意关心我的事，从此一笔勾销。我本来就不是要故意卖人情给某个特定的人，所以你也不用特地把人情还给某个特定的人；但是怎么说呢……既然你关心过我，我也会把人情还上。这样大家从此扯平，一笔勾销了。你不用刻意关心我了，所以就此了结吧。

可能一开始不知情的观众以为就是“从此了结团子和比企谷之间的关系”，有些人开玩笑说“大老师这是在凭实力单身”；但是随后雪乃的解释也解释清楚了：在此之前，不论是大老师还是团子，都处在对方所设置的一个无形的桎梏当中，对于团子，是因为一直愧于大老师对自己的帮助，所以才会刻意对她展现温柔；而对大老师而言，则是在此之前我的分析中的“对待温柔的女孩子的方式”。此处大老师所说的一笔勾销，勾掉的是之前大老师对于团子的误会，实际上团子对大老师的温柔，也不是因为团子想要报答大老师。在大老师和雪乃各自送出了礼物之后，团子回归了侍奉部，侍奉部就此正式迎来了三人的时光。

就这样，随着侍奉部的部员变成了三人，大老师在侍奉部也开始了一系列的活动。在这期间，暑假的集训中，大老师也见识到了和自己性情类似的小学女生鹤见留美，也见到了鹤见留美被同伴排挤的过程——按照鹤见的说法，其实就是有一个孤立的怪圈在班里的同学之间传递，其他的同学都是过一阵子就能甩开那个怪圈；而怪圈来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也正因为大老师和雪乃的性格和鹤见非常相像，所以大老师和鹤见也相对来说比较谈得来。或许是因为孤独会互相吸引，但是准确来说，还是因为大老师认为鹤见性情比较成熟。而大老师也对鹤见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原来是这样啊，这孩子已经放弃了。虽然常说改变自己就能改变世界，但其实没这么回事。人是凭固有观念跟印象评价别人的，孤零零的人会被要求变成孤零零的。努力做什么而显眼的话，也只会被当做攻击的目标而已。这就是小孩子的王国里陈腐不变的规则。

不过，在这次合宿集训之后，剩下的暑假时间里，大老师就再也没有遇到过雪乃，反倒是因为团子前来领走因故寄宿在大老师家里的狗，契机之下大老师和团子去了烟花汇演。碰巧遇到了阳乃，在阳乃问及了大老师“喜不喜欢雪乃”的时候，大老师答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可以有两种理解，一种是因为大老师身边有团子，如果是站在团子的角度，那么大老师的意思就是“无论是雪乃还是团子，我都喜欢”，也就是此时弹幕里说到的“我全都要”；而在我看来可能还可以有另一种解读，因为这句话是对阳乃说的，所以推测大老师的意思应该是尽管在雪乃身上有些点大老师可能看不惯，但是大老师不会因为雪乃身上的这些缺点就不喜欢雪乃，大老师还是喜欢雪乃的。当然这两种观点都有一定的合理性，比经人家大老师也没有给出具体详细的解释；不过无论如何，暑假还是过去了，新学期开始，侍奉部的活动也重启了。在见到雪乃并表示“回头见”之后，大老师的内心活动又开始了：

我喜欢我自己，从来没觉得自己很讨厌。不管是基本算是赢家的这一点，还是那半吊子的帅脸，又或者是那悲观而又现实主义的思考，我一点都不讨厌。但现在，我第一次感到有点讨厌自己了。我认识的雪之下雪乃，一直是美丽的、不说谎、诚实的。不依靠任何人，仅凭自己的双脚站得笔直。我一直向往的是这样的雪之下雪乃。自顾自地期待她，自顾自地把自己的理想强加给她，自顾自地自认为了解她，然后自顾自地失望。我已经告诫过自己无数次，却也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雪乃也是会说谎的，我对连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都无法容忍的自己，感到很厌恶。

说到“讨厌自己”，我之前鉴赏的人物当中也有一个典型的代表，就是《终将成为你》的七海灯子。在《七海灯子的人物鉴赏》中我也提到过灯子讨厌自己的原因：灯子从小一直都是以自己“原本在自己心中非常完美”的姐姐作为自己追逐的目标，而成为特别的、完美的存在，但是后来得知姐姐也有瑕疵的一面的时候，灯子顿时茫然，认为原本的自己没有存在的意义，遂产生了讨厌自己的心理。而此处的大老师，也有着类似的心理——原本在自己的心中，雪乃是非常完美的；但是此时，雪乃也有了另一面，这本是人之常情，但是大老师以前连这点都不能容忍，现在的大老师，讨厌的就是以前那个不能容忍别人的任何缺陷的自己。看上去是和灯子一样“因为看到自己憧憬的对象有另一面”之后有了讨厌自己的想法，但是细究起来却是不一样的。灯子的讨厌自己纯粹是自己失去目标，也在感叹自己“之前一直在追逐什么”的无奈；而大老师则是开始理解了雪乃——之前雪乃不肯告诉大老师救团子的狗而被雪乃坐的车子撞上这件事是情有可原的，从侧面反映，大老师自己也在逐步理解当初那件事。这也就暗示了大老师和雪乃两人之间牵绊的深化。

新学期开始没多久，总武高迎来了文化祭。但是文化祭需要有人手担任委员长。在半推半就之中，和大老师同伴的相模南当上了委员长，雪乃当上了副委员长，大老师也担任了后勤文件处理工作。可是由于自己的懒惰和经验不足，导致相模南的大多数工作——最后甚至是几乎全部工作都推给了雪乃，而在阳乃的“文化祭就是少部分人的享受”的带偏下，不仅会议迟到去班里转悠成了相模的常态，而且演变到后来基本上只有一句“辛苦了”的象征性话语。结果因为负担过重，雪乃病倒了。但是即便是病倒的时候，雪乃还是没有过多地休息，仍旧是在忘我的进行着文化祭前的准备工作。看到雪乃努力的样子，大老师终究是不放心，觉得雪乃需要学会依靠别人：

依靠他人，大家互帮互助、互相扶持，一般来说，这个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但这不过是最理想的状况，肯定会有人抽到下下签，所以我不会说让你去依靠别人。但是，你的做法是错误的……我当然不知道正确的做法，但是肯定和你一直以来的做法不一样。

这个道理在上文我就已经言及，那就是众人的力量是强大的，需要学会依靠别人的力量来成就事情。因为，一个人所能做的事，所能及的方面都是非常有限的，而此时所要面对的不仅是雪乃的问题，还有委员长相模的问题。

所以在离开了雪乃家之后，大老师想到了：

“只要自己改变，世界就会改变。”这不过是谎话，只不过被冠冕堂皇的谎话强压着做出了妥协。

再加上之前和阳乃讨论的“人在什么时候最有团结意识”的问题，阳乃给出的答案是“需要有一个敌人，而且是实力强大的敌人”。这就构成了动画第一季最为精髓的剧情之一的大老师的自爆片段——通过牺牲自己，使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从而逼迫相模周围的人团结起来，合力工作。在众人提交了各自的口号之后，大老师也想到了一个口号。这当然是不能通过的，但是却也在很大程度上促使了大家的团结。大老师的口号只有一个“人”字，并解释：

你看啊，虽说人们常说“人”字代表着两个人相互支撑，但分明是一个人靠在另一个人身上。我觉得，承认必须得有人做出牺牲，才是“人”这个概念的重点。所以正适合这个文化节，适合这个文化节执行委员会啊！

短短的一段话，用大老师的观点诠释了“人”这个字构造的另一个角度的观点，同时也是在明里批评了相模的摸鱼行为。而后来雪乃的否定，估计也是大老师事先设置好的。然而，相模本人还是没有什么觉悟，在接下来文化祭的开幕式上，相模因为没有任何准备导致演讲失误，羞愧得无地自容的她一直躲在一个角落中不愿露面。眼看闭幕式就快要到来，但是需要发表闭幕式演说的相模还是处于失联状态。在大概摸清楚相模可能出现的位置后，大老师来到天台，找到了相模。但是如果是正常人所采取的通过说出她愿意听到的话使她自己找到身上的价值的方法，不仅大老师做不到，而且很有可能对此时的场景没有太大帮助，因为只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但是靠嘴炮至少需要十分钟以上。所以，不同于正常人的做法，大老师开始用非常恶毒的语句指出了这件中相模存在的问题，并且煞有介事地指出“相模当选执行委员会委员长的目的，是为了赢得同学们最多的赞许和掌声”。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大家（除了叶山，因为在场的人只有他能理解大老师的深意）都把仇恨的目光投向了大老师，相模也回到了会场在闭幕式中致辞。这样，不仅达成了文化祭的比较圆满的谢幕，同时通过这番自爆行为，成功使周围同学原先对相模的不满转移到了大老师身上，从而达成了“只有大老师受伤的世界”。

闭幕式后大老师也回到了侍奉部，见到了雪乃。尽管自己此时对雪乃没有过多的意思，，雪乃也表示“自己不可能和大老师交上朋友”，但是此时大老师的心中已经初现了对雪乃的意思；雪乃也开始加大了对大老师的信任。

我和雪乃几乎没有交集……但可能正因如此，我才会觉得，和她的交谈总是如此新鲜而惬意。重新自问，将重新得到的答案，化为明确的结论……人生中，过去的事情再也无法挽回，就连让人无可奈何的场合，也终会消失。而同时又觉得，我们终将会为这消失感到后悔。

如果是这次自爆是大老师众多自爆经历当中的一场开幕戏，那么接下来所要介绍的原作第12-13卷，动画第三季的这个片段，才是重头戏。

在这个片段中，雪乃面对一色提出的举办毕业舞会的要求，并且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雪乃选择以个人身份接受委托独立解决问题，拒绝接受侍奉部其他二人帮助。尽管前期很顺利，但是后期受到了一部分家长的反对，而家长方面却搬出了雪乃母亲直接进行干涉，希望舞会停止举办，理由是“这不是高中生能够做出来的事”。眼看舞会的正常举办就要成为问题，但是此时的雪乃还是拒绝大老师的援手，可此时洞察到雪乃必定失败的大老师决定违背雪乃的意志，对雪乃进行援助——因为他知道对手是雪乃的母亲，雪乃必不可能和她对线。

我深深叹息，彷佛要将一切统统吐出，想尽到最后的责任，开口询问：「我会听你的要求。你要我做什么？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任何事我都会为你做到。」我诚心起誓，无论她的愿望为何，都要帮她实现。

——节选自第13卷

就这样，大老师和雪乃的母亲见面了。本质上，雪乃的母亲并不是针对学校里面的任何人和事，只是顺势而为，因此大老师所需要做的就是让雪母“调转车头”，去帮助学校说服反对的家长们。但是此时雪母依旧认为，以大老师的水平是可以说服那些家长的，其目的还是希望舞会不能进行。知晓这一点的大老师，还知道雪母是“反对的家长棋子中的皇后”，自己只是“无用的棋子”，但是他已经准备亮出了底牌——只要亮出来，那么就连皇后都能干掉。正好此时，雪母不知道大老师的名字，遂问了大老师的姓名，借此契机，大老师报出了自己的姓名，顺水推舟地说出“那次真的是麻烦你了，没有跟您打声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这出剧情可以说是画龙点睛之笔——雪之下家和大老师的邂逅就是一次车祸，而这是这个系列中大老师的最后一次自爆，同样以车祸结尾。而大老师上面的那句话看似平平无奇，却成了雪母态度大转变的直接因素。此次事故雪乃家给大老师造成了巨大的麻烦，本身雪母就欠了大老师一个人情；此时大老师还以“没有给雪母打招呼”为由，给雪母道歉，更是令雪母坐立难安——本来对面就是受害者，现在还来给我道歉，如果我还有在这里为难他，不帮他实现愿望，真的是说不过去。借助这样的一次自爆，大老师成功夺得了雪母的认可，也成功帮助雪乃走出了困境。

这是大老师最后一次自爆，而大老师上一次自爆是在这个点很久之前了——是在修学旅行时。

在此之前，侍奉部收到了户部的委托，那就是户部想要向海老名表白，不要因为海老名的拒绝而和他人疏远。在侍奉部，以及叶山等现充集团的讨论中，最终将表白地点选在了一处竹林中。而也正是靠这次自爆，成功让现实中的这处竹林被观众们美其名曰“大老师战斗过的地方”。

大老师早就预料到了户部的告白很有可能会失败，而如果户部表白失败了，很可能会对他所在的现充圈造成影响，因此就在户部支支吾吾说不出下文的时候，只见大老师直接站了出来，率先向海老名告白。

这个镜头的一些细节也很有意思，第一是海老名的反应，并不是直接就接受了大老师，而是犹豫了好一阵之后才说出“不想交往”——这个时候的海老名其实已经看穿了大老师的用意，那就是不希望户部和海老名关系变差，这在本集最后大老师和海老名的对话也能看出；第二就是叶山的反应，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讶，但是只有叶山不动声色——因为他早就已经预料到大老师会这么做。

这就是大老师比较有名的几次自爆行为了，文化祭上的自爆，大老师受到了其他不知深意的人们的鄙视；而和雪母对线时候的自爆则是最成功的；修学旅行竹林自爆，虽说事后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不欢而散，但是后来团子还是哭着表示“不希望大老师这么做”——

首先是大老师“自爆”的动机问题。大老师在这次事后也表示“这是最有效率的方法”。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让别人能团结起来，或者是让他们看到事情发展的后续。就比如这次修学的竹林告白事件一样，通过大老师直接向海老名表白，既在表示此时户部向海老名告白的实际还不够成熟，同时也成功地维护住了海老名和户部之间的关系，避免了以前被拒绝之后关系的尴尬。在这次事件之前，大老师的这一招术是非常管用的，因为反正，大老师以前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就算受到伤害，大老师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毫不在意。这也像极了《LL》中西木野真姬，在真姬的日记中，真姬也提到自己在国中时期伤害了唯一的朋友，但是真姬对此事却是毫不在意，因为彼时的真姬几乎没有人际关系网。然而这次，大老师的自爆并不算特别成功，因为他招致了雪乃和团子的不满，尤其是团子在事后还因此哭了。因为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以前的大老师是没有人会关心他的，但是现在有了，就是侍奉部的另外两个人。这也通过一个侧面衬托了大老师人际关系网络的逐步建立。而大老师，在这个时候开始，寻找“真物”的这一“主线任务”，也悄然开始了。

在此之后侍奉部受到了新的委托，是关于一色彩羽的。一色彩羽不想当学生会长，但是有人促使她想要当上学生会长，所以一色彩羽找到了侍奉部，希望自己能在落选的同时又不会特别尴尬。大老师提出“可以选一个有着糟糕发言的支持演讲者，这样大家的耻笑就只会落在那个支援者的身上”。但是刚刚提出的提议立马就被雪乃否决，因为按照大老师之前的做法，大老师的言下之意就是成为这个支援者。可是早在之前的修学旅行中，雪乃心中有了大老师，这时候雪乃一定不会令大老师重蹈覆辙。

心烦意乱的大老师某天晚上来到了一处快餐店，无巧不成书的是，在这里大老师遇上了阳乃和折本佳织，而后者身为大老师的初中同学，不仅是能和大老师搭话的稀有存在，而且还被大老师发邮件表白而成为大老师的黑料，加之自身的口无遮拦，导致在和叶山、以及自己的同学仲町四人约会的过程中，折本还不时地嘲笑大老师。好在叶山提前安排雪乃和团子来到现场，才止住了这令大老师尴尬的局面。只是在这个时候大老师和雪乃之间的误会尚未解除，而在此之后雪乃和团子也都纷纷表示要当选学生会长。尽管这样的确可以让一色彩羽输掉当选，但是如果团子和雪乃中的一人当选，侍奉部就会不存在了，而大老师的心愿就是希望让侍奉部留下来，从而令自己的妹妹小町能够加入侍奉部。因此，大老师决定“搅黄”雪乃和团子的当选，支持一色当上会长。最后，大老师成功通过网络的力量——早先假装是叶山等其他人的应援账号在偷偷改为一色的，事后删除账号消除痕迹——让一色当上了学生会长，但是却和雪乃疏远了。

假设。假设的话。假设说，选择了像游戏一样仅可返回上一个存档的选项重新来过的话，人生是否会改变呢？答案是否。那是只有拥有选项的人才可以选择的道路。对于从一开始就没有选项的人来说，那个假设完全是无意义的。因此没有后悔。更确切的说对这个人生的大部分事情都后悔着。最后、我真的想守护的、这么想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节选自第8卷

在此之后，一色收到了当上会长之后的第一份任务，就是策划圣诞节期间的两校联合活动。在此期间，大老师也不停地充当着一色的智囊团，忙前忙后，在协助一色的相关事务的同时，似乎也没有过多的时间照顾侍奉部了。后来在商场偶遇雪乃之后，雪乃也只是淡淡地表示“不用勉强自己来到侍奉部了”。看上去是比较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然而如果结合原作，会发现此时雪乃和大老师之间的关系出现了隔阂。大老师此时也开始纠结，一方面不希望看到一色在当上会长之后的第一份事务被搞砸；但是另一方面，大老师还想要维系与侍奉部剩余两人之间的关系。侍奉部三人时候的时光，在当时的大老师心中，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他不希望这段时光因为自己的错误选择而被葬送，因此此时的大老师停滞不前了。此时平冢老师开导说“最重要的就是心，有时候得出来的最优解是看上去不那么合理的结论……而此时你帮助一色的原因归结于自己而不是侍奉部”。

平冢的这句话也点名了此时大老师心中纠结的原因——有什么样的问题，大老师都希望归结到自己身上，避免团子和雪乃受到伤害而自己解决，不要出现之前文化祭中雪乃的覆辙。所以，为了避免伤害到她们，大老师选择了远离她们，也选择了逃避问题。

上面对话的最后也道出了这系列作品的又一个精髓——“真物”。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大老师开始探索出什么是真物。只是在探索真物的这条道路上，大老师还是“一介萌新”，因此面对平冢此时的开导，似懂非懂的大老师只是回了一句“不代表痛苦就是真实了吧”。时间到了晚上的时候。此时大老师在床上辗转反侧，反复嘟哝着目前的情况——一色彩羽的委托，还有鹤见留美的现状（鹤见也有参与此次活动），以及侍奉部。此时一种想法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麻药，大老师的内心需要他人的帮助，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大老师形成了依靠他人的心理。

人与人之间的联结，一定是一剂麻药。人会不知不觉地依赖这种关系，心也会跟着一点一点地被腐蚀。一段时间以后，如果不依赖别人的话，这个人将会变得什么都做不到。那样的话，会不会由于我想要帮助别人，却反而令其所苦呢。我这不就是在催生不靠外力就站不起来的人吗。明明不该授之于鱼，而是应该告诉别人捕鱼的方法才对。可以轻易地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东西，一定是伪物。

——节选自第9卷

于是，大老师决定，向雪乃和团子坦白自己的心事，并寻求帮助。一开始雪乃单方面认为“现在圣诞联谊会准备事务上的不顺利，这一切都是大老师造成的，所以需要大老师承担”；而团子认为“不解释就无法说明白了”。就在此时，大老师终于首次在别人面前袒露了自己的想法。他所想要的，不是被别人理解，而是去理解别人。他想获得安宁，因为不知道就是恐惧。

吃不到的葡萄，一定是酸的。但是，我并不需要什么如同谎言一样甘甜的果实。充斥着虚妄的理解和欺瞒的关系，我并不需要。我想要的，就是那酸味的葡萄。就算满是酸涩，就算苦似黄连，就算味同嚼蜡，就算苛毒无比，就算如同空中楼阁，就算只是镜花水月，就算仅仅是期待也不被允许。

“就算如此……”

就连自己也明白，这不知不觉间发出的声音正在颤抖着。

“就算如此……”

我拼命地吞下如同即将漏出的呜咽一般的声音。虽然我想吧声音和话语都一口咽下，但却还是时断时续地飘落而出。齿根咯吱咯吱地响动着，这句话自顾自地挤了出来。

“我，想要真物。”

——节选自第9卷

由此，这个系列作品的另一个精髓，就在此时，随着大老师含泪的宣言中被揭示了出来。此时大老师想要表达的真物，就是双方互相理解、互相包容；相对地，“伪物”就是之前自己的几次不顾他人的行为。然而，尽管此时大老师的确是吐露了真心，但是没有完全理解意思的雪乃却自顾跑了出去。在团子的力劝下（其实大老师本身也有追上去的想法），两人追到了雪乃所在的天台。在团子的“助攻”下，雪乃也终于释怀，在各自留下了属于理解的眼泪之后，雪乃也终于答应接受大老师的求助。而对于大老师来说，这次求助无疑是成长的一大步，因为以前的大老师只是忙着自己不顾及别人，从来没有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与情感；但是这一次，他终于在坦诚待人的这条路上迈出了第一步，从而实现了从零到一的转变。

此时此刻，我不禁想起了我们现实当中的情谊。人与人之间的利益不是完全相同的，有很多时候，一件事情的执行，可能会伤及一部分人的利益。这时候如何行事？一部分人可能就自顾自往前冲，等到后来事情给那部分人知道的时候已经产生了严重不和；而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坦诚相待——不需要过多地顾及面子，有什么真实想法都能够说出来；而有了坦诚，也需要彼此之间的相互理解，才能消除存在的问题或者矛盾。

圣诞节的时候在平冢的推动下，侍奉部的三人连同一色，加上现充集团等人，为了体验所谓的“圣诞节气氛”，而到了游乐园游玩。不过在其中一个项目，由于人数限制，雪乃和大老师和大部队分开了，两人就去玩别的项目。期间，雪乃说到——

看上去只是非常简单的一句话，不过也要注意到雪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饱含深情而又温情的，而如果前面的袒露心声“想找到真物”是一个引子的话，那么此时雪乃的这句话对大老师而言，无疑是促进——这也为以后大老师的最终对决，也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和雪母的对决中，全力帮助雪乃埋下了伏笔。非常短的一句话，但是却激起了大老师对雪乃的真心，也使得大老师在寻求真物这条路上，又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可是大老师所要探寻的“真物”就真的只是前面提及的“互相理解、互相坦诚”所指向的，维持目前侍奉部三人之间的关系那样简单吗？

此时关于雪乃和叶山之间交往的传言甚嚣尘上，虽说后来叶山通过一系列手段证实了这不是真的，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大老师周围的人际关系网正在发生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和雪乃之间的关系，从上一季时候雪乃亲自说出的“我不可能和大老师发展关系”，到现在的“将来有一天你需要拯救我”，两人之间关系量变地缩短，积累起来却非常明显。而至于其他人，尤其是团子和一色，也都分别对大老师抱有着独特的爱慕。

而情人节即将到来，大家也都在忙着做巧克力。看上去，气氛非常融洽，也非常和谐，尤其是侍奉部的几个人。但是，这都只是表面上的“稳态”，而这样的虚假的表面，也被阳乃的一句话直接道破——

看上去好像是在打破这种稳态，个别不明白其中的深意的观众认为“阳乃就是在搞事”，然而实际上，就像我上面所说的，大老师此时所维持的稳定关系，是建立在彼此之间还没有说出喜欢对方这样的基础上的，正如后来大老师所想到的“违和感”。

我们的心中一直存在着别人规定好的自己……而这又是与自己不同。想活出自己的样子，但那样子，究竟又是谁规定的？我们的样子，总会在某处产生偏差，那么，真实……真正的我们，究竟在哪里？

后来三人逛了一天的水族馆，在结束了一圈愉快的游玩之后，团子也表示“未来的侍奉部如何，保持现状就可以了”。大老师此时洞察出来，其实团子是想维持目前侍奉部稳定的三角关系，但是这样的现状，并不是“真物”。这样的日常，不是实际的三人的日常。为了追求虚无缥缈的“真物”，大老师拒绝了团子的提议。

由比滨结衣是个温柔的女生，我曾经如此妄下结论；雪之下雪乃是个坚强的女生，我曾经将自己的理想强加给她。但是这些都只是欺骗罢了。什么模糊的答案，什么亲密的关系，我不需要这些。明知道刨根问底将会一无所得，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冥思苦想，痛苦挣扎。

其言下之意已经相当明显，那就是，大老师打算打算在团子和雪乃之间选择雪乃。大老师的真物，其实就是对雪乃的真心实意。但是，假如选择了雪乃，对大老师来说，无疑是专家级别难度，因为雪乃还有和家人之间待修复的关系。而之前大老师含泪说出的委托，此时也还没完成，所以接下来的时光，雪乃也会陪着大老师一起寻找真物，也就是接下来雪乃所说的委托的内容，那就是见证到最后一刻，见证到大老师和雪乃之间最后成型的关系，见证两人之间无言的互相理解。

只是，当大老师摊牌之后，这样的三角关系形成的漩涡越来越大，而雪乃对于大老师“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有了不一样的理解，于是这段时间，雪乃回避了大老师。似乎，大老师离“真物”，在凑近了一些之后又被打回到了远处。

不久之后，一色提出举办毕业舞会，一开始雪乃表示会自己解决，尽管一开始办得很顺利，但是后来受到了阻挠，但是好在大老师再一次使用自爆——这在上文有所介绍，此处不再赘述。这里想要集中讨论的是大老师此次自爆的动机。

在和雪母对峙之前，有一个很关键的信息，那就是对于大老师和雪乃目前的关系，只是一种依赖共生的关系，这是阳乃所提出来的，而大老师对此也是深信不疑。这种依赖共生的关系，就是此时大老师和雪乃之间关系发展的最大的桎梏，两人之间并没有真正的牵绊，仅仅是靠相互依赖，这不是大老师所要追求的真物。所以，大老师才要主动帮助雪乃，在明明雪乃已经摊牌“不接受帮助”的前提下帮助雪乃。而这次自爆，则是实现主动帮助的重要手段。比起上次单纯的牺牲自己换求别人的圆满，这次自爆是为了自己寻求的真物，在找到真物的路上所跨出的重要一步。也正是借由这次自爆，大老师结束了和雪乃之间所谓的“共依存”关系。

若这就是她的答案，我没有道理反对。拯救她的目标已经达成，共依存因为这段关系结束而解除，男人的坚持也贯彻到底了。侍奉精神什么的，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社团活动和工作都到此告一段落。因此，已经什么都不剩下。我跟她有所关系的理由，全都不复存在。

……

越是冰冷。越是疼痛。就越能相信自己选择的答案是真物。不明白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确认，所以到头来，依然不知道正确答案。无论过了多久，寻找不同处的游戏都不会结束。对唯一的真物憧憬到渴望的地步，因此才复杂到令人心焦，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能任凭全身受到灼烧。燃烧殆尽，最后留下的是扭曲到无药可救的赝品。即使如此，对我而言，依旧是最珍贵的，无可取代的伪物。

——节选自第13卷

当大老师和雪乃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的时候，大老师决定回复和雪乃之间的联系——因为在上次舞会中由于践踏了雪乃的梦想，导致雪乃和大老师的关系存在了破损。当舞会结束之后，阳乃和雪母也找到了大老师一行人。阳乃一开始说出了“我对这个结果不服”等很多让人捉摸不透的话语，但是后来当大老师和阳乃在外面见面的手，阳乃也终于道出了“自己出生至今20年来所找到的东西都是伪物”的事实，引申出来就是，阳乃希望大老师不要重新复制她的道路，想要帮助大老师找到“真物”——那就是和雪乃之间的感情，并且是互相坦诚的、没有隐瞒的、出自内心真心的感情。

只不过此时大老师并没有完全明白阳乃所说的伪物与真物的真实含义，就在此时，平冢找到大老师并主动提出带大老师回家。途经一处的棒球场内，大老师也坦白自己和雪乃之间的关系还只是停留在“共依存”的层面，只是表面上的来往。可是正如平冢所说，现在大老师和雪乃之间的关系，不是共依存这三个字就能概括的；包括团子在内，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此时大老师的心情，并不是用一个词就能概括的。大老师心中此时或许已经有了真物的答案，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而已。假如一句话不能够概括，那就多用一些话语；如果还不行，那就采取行动，直到表达清楚为止。

因为此时的大老师已经不是故事最开始时候那个闷骚、自闭、满身缺点的大老师了，此时的大老师经历了和侍奉部成员的种种时光，最重要的是，大老师和雪乃之间的关系已经越来越近，大老师的心中已经充满了爱。所谓的依赖共生，到头来只是自己为了回避雪乃的真实情感的借口罢了。此时的大老师所需要做的，就是正面回应雪乃对自己的期待和喜爱，就是正视和雪乃之间的感情。所以，随后团子表示“侍奉部解散之后的打算”时，大老师直截了当地表示“不希望和雪乃再也没有关系”，就是表明自己喜欢雪乃，这才是大老师一直在找寻的真物。而还是想要保持目前侍奉部的日常的团子则没有成功摊牌。

不过此时，雪乃这边的问题也没解决，因为雪乃还没有被姐姐和母亲认可，并且雪乃还在认为自己是大老师的赝品。而大老师通过复活假舞会企划，在和雪乃的家人对峙的过程中，当阳乃表示“这是在干预雪之下的家事”时，大老师表示——

言下之意，就是雪之下家里的事，也和我有关，进一步说明了，大老师已经坦诚地阐述了和雪乃之间关系的纯粹性。而此后尽管母亲还是表示反对，却也将选择权交给了主策划雪乃——这件事，也是此时大老师所在做的事。当雪乃还没有明白此时大老师的用意的时候，大老师述说了团子的愿望——希望侍奉部的大家还能在平凡无奇的时间里陪伴在其他人的身边。然而这都只是伪物，只是先前提及的“依赖共存关系”，一旦放手，就再也握不住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会随着关系被时光冲淡也渐渐变远。即使此时的雪乃还不明白，即使此时的雪乃不能理解，但是大老师已经将他的心愿、他所寻求的真物说了出来——

我还想继续和你保持关系。不是基于义务，而是我个人的意愿。所以，请给我扭曲你的人生的权利。

大老师的人生已经经历了“扭曲”——从先前的维持现状、维持虚伪的感情、只是依赖共存的人际关系，变成了如今的承认与雪乃之间的关系、坦诚相待，从而追求到真物，追求到了真情实感。这里的扭曲并不是我们常说的“畸形”，而是人生当中的岔路上做出某种选择之后出现的重大转折。一开始的雪乃并不理解，但是当大老师道出了他的真心后，雪乃也终于被感化，回应道：“请把你的人生交给我。”

最后的最后，通过举办舞会，大老师和雪乃之间的关系也真正被拉近，也让雪乃成功道出了“我喜欢你”的真心话。而平冢重复了故事一开始大老师对于青春和现充的种种发言后，也让大老师觉得“现在听起来怪丢脸的”，也从一个侧面衬托出了大老师在经历了侍奉部的种种以及和雪乃之间的羁绊渐渐真实、真挚以后，所产生的巨大的心理成长。

以上阐述的所有，通过《春物》原作小说的剧情和三季动画，我就认识到了一个立体的大老师：从一开始的内向闷骚，到最后的袒露真心；从一开始的无人关心，到最后收获真物，所体现的，正是大老师对于周遭事物处世态度的巨大转变。《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有问题的不是大老师的青春恋爱物语，而是在寻获真物之间不敢直视感情，不敢承认爱意，回避对方的好意的问题；当后来坦诚与真挚占上风时，所谓的“问题”也都不存在了。毫无疑问，大老师的经历，诠释了青春的意义：无须粉饰，无须假装，真真切切，才是我们真实的青春。

西木野打牌姬

2023-8-6于美国宾州伯利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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